在近年高階噴墨紙材一片平穩的市場上,其實從2019下半年早已開啟了一場幾乎牽連所有品牌的大風暴,直到最近在眾多使用者的質疑聲下真相才逐漸被揭露。首先是美國玩家發現平常使用的紙材經常出現缺貨的情形,店家和原廠甚至無法確定交期。到了下半年缺貨情況更加嚴重,除了地區性品牌之外,連國際大品牌也紛紛出現斷貨問題,其中不乏曾得過TIPA年度最佳相紙的產品。而這些缺貨的產品都是同一類型的紙張,其背後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。
這場牽連眾多品牌的Baryta相紙缺貨風暴,最早從美國當地品牌Red River開始。Red River以美國本土為營銷市場,和生產廠商大量採購並分裝成自有品牌產品。其中San Gabriel Baryta Semigloss這款紙張一直都號稱與Canson Infinity和Hahnemuhle的紙張是相同產品,最早在2019年4月就開始出現缺貨問題。緊接著美國著名通路商IT Supplies的自有品牌Simply Elegant同樣也有一款產品出現缺貨,就是和Ilford近乎同名的Gold Fibre。接著越來越多的產品出現缺貨問題,包括國際二線品牌Ilford的Gold Fibre Silk、Innova的Exhibition Photo Baryta,甚至Epson Legacy Baryta與英國當地品牌Perma Jet FB Gold Silk也傳出缺貨。其中Ilford Golg Fibre Silk更是2008年TIPA最佳相紙,曾經廣受攝影同好喜愛。到了年底,一線大品牌Canson Infinity的Baryta Photographique也傳出停產,這是2010年TIPA得獎者,這已是第二款年度最佳相紙退出市場。最後則是Hahnemuhle Photo Silk Baryta,同時也是TIPA 2014年度最佳相紙的得主。
從以上受影響的紙張可以看出幾個共通點,都是號稱與傳統FB相紙類似的Baryta類紙張,重量幾乎都是310 gsm,同質性非常高。但一直沒有廠商願意出面解釋缺貨的原因,以及正式供貨的時程。直到12月,Canson Infinity終於發出新聞稿,缺貨的Baryta Photographique將會停產,並在2020年1月推出二代新款產品,但僅以提升紙張表現等模糊字眼帶過並未說明真正的原因。其他品牌仍未說明產品是否會恢復供貨,或是仿效Canson Infinity推出新款取代。甚至Hahnemuhle直接把產品網頁下架,連停產通知也沒有公告。這樣的情況讓玩家按耐不住,紛紛和原廠聯絡詢問。有部分廠商也回覆了訊息,Ilford告知「...供應商改變了原料成分,造成Gold Fiber Silk外觀和質感和過去不同,我們決定停止生產Galerie Gold Fiber Silk... 我們將發表新的ILFORD Galerie Gold FB Baryta紙張,預計在2020年初上市。」Innova則是表示「市場傳言是真的,這些Baryta相紙已經成為歷史。原因是生產機器被汰換。」
由此可知,這些受影響的紙張都是源自同一個原始生產商,或至少,關鍵成分或原料(baryta paper)是同樣的來源。導致一間廠商停止生產,所有同質相紙都被迫停產。大部分人推測以上這些紙張都是由felix-schoeller這間位在德國西北部的紙廠兼塗佈廠商生產,但不確定是baryta原料的短缺或是紙張塗佈設備汰換造成這次事件。但我們可以知道的是,baryta相紙這類著重於塗佈層而不需要高階造紙技術的產品,所有廠牌幾乎都全權委由代工廠生產,並共享極為接近的配方,產品同質性相當高。這在現代噴墨紙市場是非常普遍的現象,甚至美術紙廠主導的藝術紙類也有類似的情形,大部分品牌與紙張僅是具有不同的重量和塗層微調,但都從同一間工廠甚至同一條產線出貨。
在競爭日益激烈且呈現萎縮的市場,這樣的策略是最為安全且避免損失的方法,但同時也讓使用者失去選擇的多樣性,並帶來品牌本身開發的侷限。而能夠自己掌握關鍵技術的品牌,才能夠有繼續提供獨特且高品質產品的本錢。例如擁有傳統美術紙生產技術的Canson Infinity與Hahnemuhle,或是擁有塗佈開發技術的Breathing Color,才有辦法持續開發與其他品牌不同的新創產品,並引領輸出市場繼續向前。而全部產品都委外ODM的品牌,終究只能受限於大供應商及其他品牌商的制肘。